說起瀘沽湖，人們馬上就會想到“女兒國”，是的，這裡日子著摩梭人，他們保存著“走婚”習俗，並因而聞名於世。

  在許多人心裡，瀘沽湖是和雲南連在一同的，其實，你有所不知，瀘沽湖2/3的面積在四川鹽源縣境內，這個縣的瀘沽湖鎮與雲南寧蒗縣永寧鄉是摩梭人寓居最会集的当地。

  從這個视点說，你不能不承認，雲南發展旅行有主意，起步早，動作大！雲南還在那邊修了一座機場。相比起來，四川是晚了一步。不過，晚也有晚的好處，起點就高了。環湖看去，四川這邊沿湖的修建保存了摩梭民舍的風格，很有韻味。湖南衛視做了一個很有名氣的節目，叫“親愛的客棧”，就在四川這邊的瀘沽湖畔選了個點，節目一播，把這棟瀘沽湖畔的民舍整火了，盡管住一宿要好幾千元，還是被訂滿了，排隊都排不上。

  鹽源縣的縣長很有意思，他陪我們去瀘沽湖，一路上，開口閉口便是“我們的瀘沽湖怎樣怎樣”，“我們的鹽源蘋果怎樣怎樣”，“我們的鹽源花椒怎樣怎樣”，“我們的瀘沽湖鎮8個村，原來有4個貧困村。現在都脫貧啦”！如數家珍，充滿骄傲！到后來，他一開口，我們就笑起來，他也不由得跟著笑！

  “不穿上救生背心，禁绝開船，游客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嗎？”他大聲訓斥船主。

  正是在這片平靜的湖面上，我們認識了一位美丽的摩梭姑娘—格科直瑪。她是舍垮村人，舍垮村離湖隻有1公裡路遠。她從上中學的時候就開始在湖裡劃船，載著游客游覽瀘沽湖。

  我們坐著她的船，離開岸邊，穿過蘆葦，向湖中島劃去。湖面平靜如鏡，獅子山的影子明晰可見，成群的野鴨靜靜地浮游著，時不時有幾隻不愿安生，扑扇著翅膀飛起，帶起一圈圈漣漪。

  湖中心這個小小的島叫王妃島。為什麼叫王妃島呢？吱吱呀呀的船聲中，她跟我們講起了其间的故事：這個王妃其實是漢人，姓名叫肖淑明，1927年出世於成都一個軍人家庭，年少時隨爸爸妈妈遷居雅安。20世紀30时代末，當時統治瀘沽湖的摩梭土司喇寶臣到雅安拜見當時的西康省主席劉文輝，請求劉文輝給點槍支彈藥，並幫忙介紹一位才女做王妃。劉文輝滿口答應。16歲的肖淑明正在雅安明德女子中學讀書，被選上了，就成了現代的“王昭君”，成為漢族、摩梭人的“和親”大使，成為摩梭人心目中的女王，來到了瀘沽湖，長年寓居在這個島上，因而，這個島被稱作王妃島。

  肖淑明终身崎岖，歷盡磨難，初衷不改，79歲時還擔任了“2005東方女性健康文明節”的文明大使，一心想讓更多的人知道瀘沽湖、關心瀘沽湖，幫助摩梭人提前擺脫貧窮。2008年10月30日肖淑明突發腦溢血逝世，享年81歲。11月9日，依照摩梭人習俗，遺體火葬﹔遵循白叟的遺囑，骨灰放在王妃島上。

  格科直瑪於1994年2月出世在她的母系宗族大家庭裡。依照習俗，祖母讓小姨去請來草海寺的，母親左手抱著她，右手拿著鐮刀、麻稈走出房門來到天井院裡，讓她沐浴日光。摩梭人的傳說中，太陽是一位女性，有了太陽才干萬物生長。為剛出世的小嬰兒取名格科直瑪，便是健康成長的意思。

  格科直瑪1歲的時候，寨子裡過大年，鄰家放鞭炮，她受了驚嚇，往后就一贯痴痴呆呆的，不會笑，也不說話。家人帶著她四處求醫問藥，但便是不見好轉。一贯折騰到9歲，家裡的錢幾乎悉数花在為她看病上了，本來就不殷实的家庭堕入貧困。

  她的小姨一贯不愿放棄。小姨讀過小學，算是有文明的人，并且多才多藝。有一次，她隨摩梭人舞蹈隊到西昌參加扮演。偶尔聽人說，要說醫術好，那就得數在成都的華西醫院了。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小姨動心了。她帶著全家湊起來的悉数錢，背著9歲的格科直瑪來到成都，找到華西醫院。說來也真是奇特，醫生一針扎下去，格科直瑪的大眼睛就變得靈動了，臉上的表情也豐富了。小姨驚喜若狂，淚流不止。3個月后，格科直瑪的病徹底治好了。她們開開心心肠回到了舍垮村，那年的9月1日，9歲的格科直瑪走進村子的小學教室，也許是開竅了的緣故吧，成績一贯很好，家裡就一贯供她，她一贯讀到西昌師范學院畢業，成為村子裡學歷最高的女孩子。

  小姨夫朱文清是上海人，畢業於上海外國語學院，畢業后當過翻譯，當過教師。8年前來瀘沽湖旅行，是先愛上了瀘沽湖這個当地，還是先愛上了小姨呢？他也說不清楚。横竖便是留下了，不走了。他說：“這裡除錢以外的東西，他們都有。”這句話說得很有滋味，很有禪意。朱文清和小姨結婚后，成了自在職業者。他把山清水秀拍下來，自己制造明信片等文旅產品，拿到瀘沽湖的景點去賣﹔又把他們的老屋進行改造，招待游客。村子裡基礎建設搞好了，兩口儿便將積蓄的資金投資興修一棟新四合院，准備擴大风俗招待。

  這樣一個小姨夫，對格科直瑪影響天然相當大。格科直瑪畢業后，先在西昌當了一段時間幼兒園老師，覺得這個作业不適合自己，就想出去看看外面的国际。小姨和小姨夫很支撑。朱文清聯系了一個在雲南昆明一家“星巴克”當領班的朋友，說好了，格科直瑪就去星巴克當了一名收銀員。榜初次來到昆明這樣的國際化大都市，格科直瑪還是十分震慑，很不適應。好在星巴克上班的都是年輕人，氛圍很好，并且店裡的規章准则很明確，干起來很适意，每個月能拿到5000元。

  沒想到的是，上班剛滿一年，在老家的小姨出了車禍，格科直瑪當即辭掉作业，趕回瀘沽湖。

  她發現，離開家鄉的一年多時間，寨子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政府為讓旅行產業助推全鎮脫貧，投入了大筆的專項基礎建設資金，僅僅是“摩梭家園”“彝家新寨”的民居改造，政府就給每戶補助了3萬元。還在家門口修通了觀光步行道、通車水泥道，悉数的陈旧院子都创新了，大多數乡民都開了民宿招待游客。村裡還新建了一座风俗傳習所，把摩梭人的習俗文明、傳統文明、服飾文明、農耕文明等等，都放進展廳，對游客展现。還從寨子外面的兩個取水點引水進村，修建了小橋流水景觀，水溝是新開挖的，修有美丽護欄，有水車在水的沖擊下不停地“咿呀”轉動。

  格科直瑪回來后，先是全身心肠照顧小姨，小姨康復后，她又應聘到摩梭風俗博物館當過一陣子解說員，她有文明，形象好，氣質佳，一口糯糯的一般話說得很標准，很受游客歡迎。這是她最興奮、最自得的時候，她願意把摩梭人的歷史、風俗告訴外來的人們，也願意糾正被誤解、誤傳的許多東西。不過很可惜，不久，博物館人員調整，她不得不回了家，从头拿起了船槳。上學的時候她就劃過船，手上磨出了厚厚的繭巴。這幾年不劃船了，繭巴也沒了，从头握起船槳，還是有點兒费劲的。不過，她知道，這是她們家的生計地点。一艘船，一年能掙不少錢呢！不比她在星巴克少！

  格科直瑪得體又大方地答复：“我們摩梭女娃娃的隐秘，是不會告訴別人的哦！”

  曾经黑燈瞎火的寨子大街，現在都有了路燈，亮如白晝。游人白日都游覽景點，晚上到文明大院廣場觀看摩梭傳統風情舞蹈扮演。村裡專門組織了舞蹈隊，格科直瑪便是这里边一員。她和同伴們身著鮮艷的摩梭服飾，像一條游走的彩龍，圍住篝火唱著陈旧的民謠，跳著千年前祖先們跳過的甲搓舞，贏得游客們不斷的掌聲和喝彩，許多游客也站起來，参加了舞蹈的队伍。

  就像瀘沽湖的湖水一樣，有風平浪靜的時候，也有波瀾崎岖的時候。格科直瑪放下船槳的時候也在問自己：自己現在還年輕，往后的路怎麼走呢？就這麼劃一輩子的船嗎？往后，就成為祖母那樣的人，終老在祖母屋裡嗎？

  瀘沽湖鎮黨委書記喇明海也是當地人，视野卻十分開闊。他的大家庭人才輩出，哥哥是民族學院的領導，妹妹在四川省社科院上班，妹夫在省公民銀行作业。家庭成員大都在外上班，9兄妹安了9個小家，走出了傳統的母系大宗族。

  喇明海鼓勵格科直瑪和同伴們：“現在不是有‘抖音’嗎？不是有‘快手’嗎？你們都能够上啊！通過這些办法，宣傳我們瀘沽湖，宣傳我們摩梭人的文明、歷史，成為‘網紅’，這可是一大功績呢！”

  這番話說得格科直瑪心動了。她的小姨和小姨夫也鼓勵她，她還真的萌生了這樣的念頭。是啊，能不能在祖母屋裡開個直播間呢？能不能在劃船的時候，以瀘沽湖的山光水色做布景，現場直播呢？能不能把人們帶進摩梭人的日常日子裡，和摩梭人近距離接觸呢？

  州委副書記陳忠義屡次來過瀘沽湖鎮，他很贊成縣裡和鎮上的主意。旅行是一個需求政府做好大規劃，並持續進行大投入的行業，收益大的卻是公民群眾。他却是覺得，現在對瀘沽湖和摩梭文明的認識還遠遠不夠。由於種種原因，摩梭人雖然沒有界定為一個民族，可是，摩梭的母系社會、摩梭特有的文明，可彻底也應該在中華民族佔有一席之地。

  他告訴我們：瀘沽湖鎮4個貧困村，依托旅行產業的引領式發展，2016年有3個村退出貧困村队伍，2017年最终1個貧困村也徹底退出。現在全鎮進入鞏固期。發展民宿招待、打造寨子景觀、整頓游客招待次序、建风俗傳習所等等，旅行办理走上正規化。舍垮村除了保存種植原生態的糧食作物，還發展雪桃300畝、食用玫瑰1200畝，這讓舍垮村在全鎮最早脫穎而出，甩掉貧困帽子，走上小康之路。

  瀘沽湖，這顆深藏在大山裡的明珠，在摩梭人勤劳擦洗下，必將會散發她特有的、愈加灿烂的光荣。

  從瀘沽湖往西，翻過獅子山，很快就進入木裡縣境。木裡的风光與大涼山截然不同。巨大的山峰，一座一座，凛然聳立，彼此不買賬的樣子，不像我們經過的大涼山那些山，一座連著一座，擠在一塊兒——我們曾經以為是錯覺，后來，木裡縣的同志告訴我們，實際情況也是這樣的。因為木裡河流殷切，嶺谷相對高差很大，全縣构成三個大地貌，即西北部的山原地貌，東南部中山殷切开山地貌和西南部的高山殷切开山貌。全縣整個地勢南傾，首要河流沿斷層由北而南，流入金沙江，並與四條南北向的山脈相間摆放，構成了木裡藏族自治縣地貌的主體，屬於典型的高山、山原、峽谷地貌。

  公路兩旁的植被也與大涼山不同。大涼山的植被也是相當好的，放眼看去，郁郁蔥蔥，仅仅仔細觀察一下就能够發現，那些植被大都是人工造林的效果。木裡卻不同，路旁的樹木粗壯巨大，并且還挂滿了絲絲縷縷淺黃色的長須——當地人把它叫作“樹胡子”，學名鬆蘿。鬆蘿隻能攀附在樹上生计，對環境要求零污染，隻要有一點污染就會變黑，渐渐逝世，因而能當作天然環境污染檢測器，由此可見木裡的環境多么新鲜。

  木裡為世人所知曉，不能不说到一個美國人類學家、植物學家、納西文明研讨家約瑟夫·洛克（1884—1962年）。洛克生於奧有利地势維也納，1897年開始自習漢文，1913年入美國國籍，1919年為夏威夷學院植物學教授。從1922年起，先后6次到中國，3次到木裡。他在《中國西南古納王國》一書中專門有一章談及鹽源縣的歷史和地舆——其時，木裡歸鹽源管轄。后有專著《中國黃教木裡王國》問世，詳細記載了木裡的風光、人文、地舆以及他在木裡的親身經歷。英國人希爾頓正是根據洛克的描绘，創作了《消失的地平線》。

  藏傳释教寺廟的金色大頂，高聳入雲的皚皚雪山，褐色屋頂的古村落，還有一望無際的原始森林與湖泊……如此豐富的旅行資源，怎么用好呢？木裡人別出机杼，以線帶點，以點帶面，打造四種顏色的鑽石旅行線路：金色，以18座巨细藏傳释教寺廟為主，其间木裡大寺供奉的28米高的鎦金甲娃強巴佛是當今国际室內鎦金強巴佛銅像之最﹔白色，以雪山為主，恰朗多吉雪山、貢巴拉神山、麥地貢嘎神山……其间，恰朗多吉雪山在国际释教24聖地中排第11位﹔褐色，以古村落為主，陈旧的亞英藏寨、俄亞納西古寨、利加咀母系部落、項腳明清漢遺民寨子，多姿多彩﹔綠色，以原始森林與湖泊為主，木裡是中國活立木儲量榜首縣，森林覆蓋率達到67.3%，紅豆杉、雲杉、雪鬆、岩柏組成的众多林海遍及縣境。

  為了保護這片綠色的土地，木裡人付出了巨大的代價。2019年3月30日18時許，四川省涼山州木裡縣雅礱江鎮立爾村發生森林火災，著火點在雅礱江邊，距木裡縣城車程6—7小時，火場均匀海拔4000米，多個火點均位於懸崖上，地势復雜、坡陡谷深，交通、通讯不方便。2019年3月31日下午，扑火人員在轉場途中，受瞬間風力風向突變影響，突遇山火爆燃，部分扑火人員失掉聯系。4月1日晚，經全力搜救，30名失聯扑火人員已悉数找到，27名森林消防隊員和3名当地干部群眾犧牲。犧牲的27名森林消防指戰員均匀年齡隻有23歲。45歲的木裡縣林業局局長楊達瓦算是年紀比較大的，兒子正在讀大學。在林業部門，護林防火是頭等重要的作业。每年春節前開始，枯燥的風從雅礱江河谷中刮過，帶走森林中的水分，一個小火星，就能引發一場大火。楊達瓦經常因而出任務。3月30日，楊達瓦原計劃去西昌開會，火災發生，他掉轉車頭，上山滅火，這次，他再也沒能回來……

  火災之后，全國各地捐款捐物。其间最大的一筆捐助來自廣東佛山。在佛山市委書記和市長的親自安排下，佛山拿出4000萬元，緊急購置了200台装备最高的福田皮卡車，贈送給涼山州各縣。4月中旬，這批皮卡悉数運抵涼山，連夜開赴各縣鄉鎮。

  大香格裡拉生態旅行區是四川和雲南一同打造的旅行區，木裡地處這個旅行區的中心區域。木裡對此極為爱惜。他們把旅行扶貧作為重點，由縣國資委牽頭，调集貧困村的產業基金，在旅行熱點地區蓋起了3個星級賓館﹔全縣113個村，悉数按6.5米寬的旅行路途修通硬化路﹔國家電網和4G信號覆蓋了悉数村子﹔縣裡還打造了一批旅行扶貧重點村，建設旅行驛站、鄉乡民舍，其间有4個示范村，利加咀便是这里边一個。

  我們驅車沿220省道直奔位於木裡南端的屋腳蒙古族鄉。瀝青路面十分平整，車子跑得很是輕快。馳離省道之后，進入了一條崎嶇的山路，顛簸了好久，才來到利加咀。

  這是一個姓名很土，但风光很仙的当地！四周群山環繞，地勢險要，山高均匀在海拔3000米左右，中間是低平開闊的平壩，平壩長度直徑缺乏1公裡，呈橢圓形，達卡布溝河流經該地，高山、草甸、花海、溪水，匯成一幅新鲜脫俗的美麗圖畫。也許，正因為交通閉塞，才使日子在這裡的摩梭人得以保存獨特的文明傳統，這裡是中國最原始、母系文明保存最完好的部落。木裡縣文旅局副局長冬嘎珠扎告訴我們，在這個母系氏族村落，近400人分屬於26個宗族，家中由女性主事，家庭成員隻有母系的姐妹兄弟及其子女。母系姐妹子女的父親屬於另一個家庭的成員，母系氏族至今實行“走婚制”。女性在家庭中佔首要方位，家庭裡的成員都是一個母親或一個祖母的子孙。家庭中無男人娶妻，無女子出嫁，始終日子在母親身邊。財產按母系繼承，家庭成員的血統彻底以母系為准。

  天色已晚，我們一行人在利加咀住下。村裡人住的都是封閉式的四合院兩層板屋。祖母屋一般設在一層。祖母屋的這一排稱正房，正房對面為二層樓，叫女樓，樓上首要供成年女子寓居，女子要到13歲舉行穿裙禮后才干單獨有自己的女室。傳說中的爬樓梯、敲門、走婚就發生在女室。一般情況下，成年男人是沒有自己單獨房間的。

  出乎我們预料的是，我們幾個人的下榻之地，居然是三幢獨立的、圓木建立的小別墅。以木制屋，因地制宜，天然環保，避免污染﹔此外，較之磚石結構修建，木質房子又能够更好的起到十分好的抗震效果。更讓我們吃驚的是，並排的小別墅前方，還有一棟三層高的修建，利加咀傳統修建風格是封閉四合院板屋，怎麼會有這麼高的修建呢？

  主人家領著我們參觀，原來，這棟樓是一個民宿客棧。一樓、二樓是單人間或许雙人間，三樓則是一個打通的大開間，有點類似會議室，中間擺著一張大桌子，四周是長條靠椅，推開木楔固定的雕花窗，晚風吹來，帶來一絲絲甜甜的幽香……

  另一個出乎我們预料的是，這個主人家並不是我們幻想中的祖母或许母親，而是一個身段瘦弱的摩梭漢子，41歲的杜基。

  杜基家兄弟姐妹8個，杜基是老五。現在和兩個姐姐、一個妹妹及舅舅住在一同。依照摩梭人的習俗，家裡管事的是祖母、母親，祖母和母親不在了，舅舅為大，舅舅做主。可是，杜基的舅舅歲數太大了，比杜基整整大了三番。在摩梭人的算法中，一番是12年，也便是說，舅舅已經77歲了，每天，除了戴著水晶太陽鏡晒太陽，已經做不了什麼事了。兩個姐姐沒有讀過書，杜基在外邊打過工，有見識，有膽略，家主的擔子隻好由杜基挑了起來。

  那時候，利加咀已經名聲在外了。2004年，錢鈞華寫的《女性國：中國母系村落利家嘴》一書出书，引起很大轟動。作者長期潛心研讨人類前期習俗以及當代社會問題，《女性國：中國母系村落利家嘴》便是作者在利加咀實地採訪寫成的專著。通過许多榜首手資料以及在當地拍攝的真實相片，介紹了利加咀獨特的風俗習慣和母系文明特征，包含他們的飲食起居、宗族結構、血緣倫理等等，講述了許多利加咀人的真實故事。

  一位書評人這樣評價道：來到舉行葬禮的山沟，我的心很靜穆。面對新鮮著和迂腐著的彩色繽紛的經幡，面對一堆黑色的灰燼和殘剩的沒有燃燒完畢的木柴，面對祭祀用過的酒杯、碗盞等等，眼前好像有若干個化為青煙的靈魂在上下翻飛。我忽然感到應該更新審視並領悟生命。

  2007年，村裡發生了一件大事：一位香港女教師傾心於摩梭文明，鐘情於利加咀村乡民喬子平措，住進了利加咀村。

  不久，兩名德國藝術家來此進行摩梭文明展覽和策劃籌備。在香港女友的支撑和乡民的反對聲中，平措決定把自己家裡的祖母屋作為展品出售給他們。

  2017年4月15日，這座有近百年歷史的摩梭祖母屋被編號、拆开，經由麗江、昆明運往北京。這年5月，平措家的祖母屋在北京市朝陽區環鐵藝術區9號院被从头拼裝並盛大展出。讓人們沒有想到的是，平措运用賣房所得資金前往永寧聘請摩梭老木匠，依照摩梭傳統，在旧址建起一座規模更大、文明要素愈加典型的摩梭祖母屋。

  正是在這樣的布景下，千裡迢迢來到利加咀的人越來越多。人來了，就要有当地住啊。杜基先是把自己家的房間騰了幾間出來，招待外來的客人。可是，來的人太多，房間根本不夠用。於是，2009年的時候，他把部分老房子拆掉，用兩萬元錢，蓋了幾間新的，專門用於招待客人。可是，還是太少，不夠住的。他想，為什麼不蓋一個大一點兒的旅館呢？他幻想中的旅館，最少應該是三層樓，有三四十間房，還應該有一個大的會客廳，你们能够在一同喝茶，一同谈天，一同歌唱……

  不過，這可是一個大工程哦！沒有幾年时间別想完结！宅基地却是有的，可是，在利加咀蓋房子，總不能蓋磚瓦房吧，按傳統，得蓋木頭房，需求许多的木材吧，每家每戶每年的木材是有限額的。怎麼辦？村委會干部聽說了，主動提出，給他們家調劑木材配額，每年添加一些。

  當然最關鍵的是缺錢。沒辦法，隻好先賒賬了。房子的牆能够用木頭，房間裡面，像衛生間還是要用瓷磚的，還有門啊、窗啊，都要用雕花木板，都要用錢啊！杜基經常跑的市場是雲南永寧鎮，騎摩托車要跑1個小時，那兒经商的大都是摩梭同胞，信得過，賒個兩三年沒問題。日復一日，月復一月，杜基就像筑窩的燕子一樣，把各種建材一點點地往家搬。

  他也知道這是個大工程，必須發動全家人一同參與。家主發話，兄弟姐妹掙了錢，每年都要把大頭拿回來，用於建房。家主說話，兄弟姐妹還是很聽的。不论掙多掙少，每年都要拿回來一些。雖然離杜基幻想的還差得很遠，可是，離他的夢想總歸越來越近了。

  木裡縣文旅局聽說了這個事兒，很是重視，他們文旅局正好也是利多咀村的幫扶單位。副局長冬嘎珠扎是個十分正直的藏族兄弟，他了解情況之后，報告到縣裡，縣裡一次性補助了杜基5萬元錢。這5萬元可是解決了大問題，替杜基還掉了很大一部分債務。

  一天，杜基家來了幾個做大學問的人，被杜基家二樓上的兩幅壁畫迷住了，他們如獲至寶，拿出扩大鏡，仔仔細細地端詳。兩幅壁畫颜色斑駁，還是能看出人物山川的輪廓，畫工十分精細。

  杜基說：“是，有兩百年了。你們去過木裡大寺吧，離這裡160裡路。兩百多年前，修木裡大寺，來了许多大工匠、大畫師。木裡大寺修好了，我們家的老祖宗請了兩位為木裡大寺畫畫的大畫師，在這兒畫了一兩個月呢！”

  坐在天井裡，他們一行人喝著酥油茶，仔細傾聽杜基的计划，很是贊賞：“杜基，有志氣，好好干！摩梭文明是一個寶藏啊，我們要好好宣傳，讓更多的人來看，來了解。你現在做的這個作业十分有意義。”

  臨走，人家還一再叮囑：“建民舍，要坚持摩梭的原汁原味，有的民舍用了琉璃瓦，亮閃閃的，太扎眼了。”

  杜基家三層樓的民宿是2018年末蓋成的，主體工程算是竣工了，圍牆、小廣場還有一些附屬工程遠沒有完结，總算能够開門迎客了。對於那些不遠千裡，自駕或许步行來到利加咀村的人們來說，能住上這樣的民宿，真是喜不自禁。不經意間，杜基成了“網紅”。客人們在網上晒圖，晒這個藏在深山裡的民舍，晒一日三餐的美食，還專門注明，大廚便是杜基的妹妹，在鄉政府組織的新式農民工素質进步工程中參加過廚師培訓的。早餐，想吃稀飯、面包，還是面條、酥油茶，杜基會寻求意見﹔午饭和晚餐，杜基會先敬酥油茶，再敬青稞酒，菜有葷有素，雞是杜基家自己喂的，豬是杜基自己養的，梨兒都是剛從樹上摘的。除此之外，還出售手艺織成的毛毯、腰帶、摩梭人的全套衣服等等，這是杜基的姐妹們親手織的……

  “看人家的情況唄。學生娃嘛，有多少給多少，收過40元一天的。現在，一樓的雙人間，80元﹔二樓的單間便是180元啰。”

  他的答复，十分契合摩梭人的習性：錢不重要嗎？重要！可是，錢不是悉数，更不能代表悉数。杜基知道，他們村子裡，親戚也好，朋友也好，鄉親鄰裡也好，從來沒有鬧過經濟糾紛。這是摩梭人的傳統。

  我們也沒有再問了，誰的心裡沒有一個小隐秘呢？我們隻期望，杜基在這個小小的母系社會裡，找到屬於他自己的方位，找到屬於他自己的美好。

  初秋的鹽源縣鄉村，秋風送爽，果香迷人。舉目一望，蒼翠的蘋果林隨著山勢連綿崎岖，漫向遠方，與高原藍的天空相映比美。走進蘋果園，山泉水在林間淙淙流动，紅蘋果綴滿枝頭，有的羞澀，藏在綠葉背面，若隱若現﹔有的張揚，站在最高的枝頭，極目遠眺。

  梅雨鎮樹子窪村的趙興志走進村子的蘋果林，不時地托住一隻紅了半邊臉的蘋果，瘦黑的臉上，此時溢出的笑脸也同紅蘋果一樣甜美。他必定在神往著2019年的蘋果節快快到來吧？

  上一年——2018四川花卉（果類）生態旅行節分會場暨鹽源縣第二屆蘋果節上，“蘋果王子”被瀘沽湖鎮雪地落果蔬專業合作社理事長徐興陽摘走。本年，不知又會“花落誰家”？趙興志期盼著。和他一樣期盼著的果農，在整個鹽源縣，像蘋果樹上的蘋果一樣多，數不過來。

  自從鹽源縣確定在全縣“以蘋果產業助推鄉村脫貧”的方針战略后，不僅在全縣廣泛發展蘋果40萬畝，還成功舉辦了兩屆蘋果旅行節，唱響“鹽源蘋果”手刺效益。2018年10月21日，州委陳忠義副書記親自前來現場參加了第二屆蘋果旅行節活動，為鹽源果農鼓勁、加油。

  在鹽源縣的蘋果種植專合社中，梅雨鎮樹子窪村趙興志的鹽源縣綠領農業發展有限公司與瀘沽湖鎮徐興陽任董事長的雪地落果蔬專業合作社，是鹽源縣蘋果產業的“兩大龍頭”。

  特别是鹽源縣綠領農業發展有限公司總經理趙興志，個兒不高不大，黑瘦黑瘦，看上去是典型的彝族男人形象。樹子窪村在他的帶動下，從最早的700畝蘋果發展到現在的7000畝，蘋果產品不僅被“熊貓攻略”途径推廣，還成為沃爾瑪、華潤萬家、大潤發、大連興業源等多家全國大型連鎖超市的送供生果。2018年，全村的蘋果銷售額達到970萬元。這個收入在貧困的大涼山區，是個令人吃驚的數據。

  鹽源是国际公認的7項生態指標都契合蘋果生長的優生區域。“鹽源蘋果”是鹽源縣特產，皮薄、肉嫩，口感甜美脆，果大、色鮮、味美、無污染，主產區均在海拔2300─2700米的盆地內。這裡具有多日照、半干旱的冷涼高地氣候特征。2010年9月，經國家質檢總局審查，決定對“鹽源蘋果”進行國家地舆標志產品保護。

  “鹽源蘋果”不但在內地享有盛譽，在港澳地區，甚至國外的東南亞地區，也很受歡迎。早在1977年的香港市場，“鹽源三紅”——“紅星”“紅冠”“紅元帥”初次以它獨特的風姿韻味令外商一飽口福，讓在這裡一贯走紅的美國“蛇果”遭到萧瑟。1982年，在北京農業展覽館的展廳裡，鹽源“金冠”蘋果以光荣奪意图氣質力壓群芳，贏得了“中國的米丘林”的聲譽。1984年在中國農墾系統品種更新協作第二屆年會上，“鹽源蘋果”經過專家們的嚴格評審打分，“金冠”蘋果再次奪得色系榜首名。“紅星”“紅冠”“紅元帥”躋身紅色系冠軍、亞軍、殿軍。

  家鄉蘋果曾經擁有的這麼多美譽，1983年出世的趙興志並不知道，因為他從小學到大專畢業到外地打工，就從來沒有關注過家鄉那些難看的“丑蘋果”。

  2006年，趙興志從樂山廣播電視學院畢業，回家開了一家日雜店，生意還不錯。但不到半年時間，母親得了直腸癌，送去攀枝花醫治，他一個人在醫院裡整整守護了53天。盡管他有4兄妹，但他最小，在12歲時哥哥姐姐都成家立業，剩余他與年邁的爸爸妈妈日子在一同。當地習俗，供養爸爸妈妈是幺兒的事。因而，母親住院，哥哥姐姐不僅沒來照看，也沒有分擔醫療費。父親積攢的給他創業娶媳婦的7萬元錢悉数花光，還在親友處借貸了兩萬元。

  店面沒有了，在家裡待著也不可，還得還賬，種地隻能喂飽肚子。沒法子，他把家裡僅有的260元現金揣在身上，來到成都火車站，准備坐火車去廣州打工。等他排隊到售票窗口，才從售票員嘴裡知道260元買不到一張去廣州的車票。

  在廣東，趙興志最早進了一家電子廠，流水線上作業。他這個人，有著超人一等的心智和意志，3個月后，就被进步為拉長。所謂拉長，盡管仅仅管8個人的最小办理員，但這是他榜初次打工榜初次當“官”，也滿心歡喜。兩年后，又被进步為組長，办理3個拉長。為了多掙錢，后來他又换岗到東莞、深圳的羅湖等地，先后換了7個單位。由於他愛學習，作业積極賣力，后又被进步為車間主任，办理400多人，這個官有點大了，工資也很可觀，上萬元。最终跟一個副廠長去到青島的一家大公司。本以為這是一家大公司，全國闻名企業，會有更好的發展出路。到了才知道，越是闻名企業，競爭對手越多，人事關系越復雜。去了他就懊悔了，办理層鉤心斗角，彼此排擠。他感遭到了作业的壓力，苦苦地熬了兩年后，他決定離開這家公司回鄉。這兩年中，他在那邊遇到一個本村女孩，並結了婚，后來妻子已經懷有身孕，家裡父親又得了腦痛風的病。他想回家孝敬爸爸妈妈。

  2012年5月，趙興志與妻子乘飛機離開了青島。回到家裡，見父親頭痛得厲害，帶去攀枝花醫院檢查，發現有淤血，馬上做了開顱手術。父親名叫趙洪德，當時65歲，在雲南當過兵，是個老黨員。做開顱手術前，他擔心手術失敗，就對趙興志說：“這輩子仅有的遺憾，便是沒去過北京，沒看過天安門。”父親遺言般的一番話，趙興志聽得心裡難受，決定有條件了必定帶父親去看看天安門。

  當時，家鄉正在調整產業結構，比方“煙草工程”，把梯田改构成經濟林地，種煙草。而村裡的那些稀稀落落的蘋果樹還沒被重視，在自在散漫地活著。雖說是稀稀落落，卻也有700余畝，都是老品種，樹干大，產量卻不高，果子外形也難看，賣不起價，就沒人花精力去办理。

  陪父親從醫院回來，見村裡人都在種見效快的辣椒，趙興志眼熱了。横竖閑著沒事，趙興志與妻子一商议，投資了3000元，把自家最大的一塊4畝面積的地種了地膜辣椒。結果不明白得防看病虫害，辣椒全得了炭疽病，運到郫縣豆瓣廠，隻賣了600多元。兩口儿早出晚歸，被太陽晒得乌黑，辛辛苦苦白干了一年不算，還倒貼2000多元的本錢。妻子心裡難過，趴在床上大哭了一場。

  這次的失敗，使趙興志對搞農業幾乎絕望了。就在這時，縣上決定大力推廣發展具有國家地舆保護標志的“鹽源蘋果”，農業局派出兩位老師下鄉培訓，趙興志去參加了。正是初冬，老師講的蘋果樹的清園技術，便是剪除病枝、打石硫合劑等果樹越冬办理技術。村裡有蘋果樹的那些人家，從沒有這麼干過。趙興志覺得新鮮，加上他們又講得頭頭是道，就聽得很認真。培訓結束時，還要了老師的聯系電話。

  恰巧當時村裡缺文書，鎮上領導找到趙興志，說他在外面見過世面，又是大專文明，就幫村裡做點事。趙興志想，横竖閑著也是閑著，加上父親特別支撑他，每個月還有550元的工資，趙興志便成了樹子窪村的文書。

  趙興志說，樹子窪村的蘋果樹能夠發展到今日的規模，與我當村文書有很大關系。

  原來，聽了農業局兩位老師對蘋果樹的種植和办理培訓，趙興志便對種植蘋果產生了興趣。他覺得村裡大面積發展蘋果，有農業局技術老師指導，穩當。

  2013年11月的一天，趙興志在村高音喇叭上呼喊，喊願意種蘋果樹的乡民，到村委會報名。他是村干部，乡民們都信赖他，願意跟他干，當天就有20多戶報了名。這讓趙興志對在全村發展蘋果產業充滿决心。

  種蘋果，不能一個人干，要有組織有途径才干构成產業。趙興志的起點就站得高看得遠。

  趙興志找到縣農業局的李小軍，要了3萬根甘肅蘋果枝條，品種是紅富士系列煙富8號、煙富6號等。他又把農業局的李小軍、謝玉國兩位蘋果專家邀請到村裡講授果樹嫁接技術，這是乡民們亟待把握的技術。

  村子周邊山上有野生山丁子，這是嫁接蘋果的苗木，歷來就有邻近乡民育種山丁子苗出售。趙興志從乡民手中買回1100株山丁子苗，正月十五那天，請來五六個人幫忙，邊嫁接邊栽，栽了3天，先把自家的13畝地悉数栽上了蘋果。他是抱著孤注一擲的態度，與蘋果較上勁了。

  从前還抱著觀望態度的乡民，見村文書把地都悉数栽上了蘋果苗，也大膽地跟著栽了。

  家裡的13畝地都押上去了，父親很擔心餓肚子。趙興志對父親打包票：“爸，絕對不會讓你再過苦日子。”

  說歸說，趙興志心裡還是有點虛。他不明白果樹办理，就讓哥、姐教他。村裡的張遠登、錢國權一贯在種蘋果，很有經驗，有空了就去向他們請教。后來，村裡建立合作社，錢國權還被選為合作社理事，成為他的得力幫手。

  第二年，趙興志又帶領村裡人栽了1000多畝蘋果樹。除草、修枝、排灌、上肥、治虫……長期的勞作，氣候的枯燥，讓他手上的裂口從沒有愈合過。

  到2016年，全村蘋果樹已打破6000畝。全村犁地總共隻有6300畝，可見，樹子窪村乡民們在趙興志的帶動下栽種蘋果樹的热情有多高。

  這時，村裡先栽的蘋果已經开始挂果，趙興志已經開始為村裡的蘋果找市場而奔波了。

  趙興志說，村裡發展蘋果樹這些年，農業局的李小軍老師都有些怕我的電話了。果樹有什麼問題，趙興志都給他打電話，或许去農業局直接找他。這都沒什麼，是他作业的分內事。關鍵是，许多時候，深更半夜還被他的電話驚醒。李小軍曾開打趣說，趙興志經常電話騷擾他，隻差沒把他的號碼拉入黑名單了。

  2016年村裡換屆選舉村支書，全村25個黨員，趙興志以24票當選。2017年1月，趙興志這個村主任兼署理村支部書記，成為正式村支書，讓年滿70歲的老黨員父親很是開心。

  可是，2019年3月，趙興志卻忽然提出辭職。趙興志的做法，把他父親氣得吹胡子瞪眼睛。

  他苦口婆心肠解釋：“現在村裡果樹發展到近7000畝了，有4000畝已經挂果，我得跑市場。在外面跑，就顧不上村務。本年是脫貧攻堅年，村裡事更多，黨建任務也深重，我忙不過來，我不能讓村裡十分困难發展起來的幾千畝蘋果樹被砍掉。我們村不缺書記、村主任這樣的人才，但缺蘋果營銷的專業人才，我覺得這個更適合我，我更適合做產業扶貧的帶頭人。”

  趙興志的話沒能讓固執的父親承受，他白叟家認定，隻有跟著黨走，才不會出錯。

  最终，父親才道出自己的心病：趙興志得過全國勞模，考國家公務員能够延到45歲。父親是期望他成為國家正式干部，才算真实地跟黨走。

  村裡蘋果產量一年比一年大，銷售壓力也越來越大。趙興志為了全身心投入給蘋果找到好的出路，與父親的觀念一贯相持著。但鎮長、書記被他說動了，答應趙興志辭職，但要他推舉一個接班人。趙興志便推薦了比他大一歲的馮永宗，也是致富帶頭人，在村裡很有声威。

  趙興志沒忘初心，定准外面的大市場，已經連供兩年給沃爾瑪。沃爾瑪在全國有400多家門店，吞吐量是相當大的。上一年兩個月，就吞下樹子窪村100多萬斤蘋果，價值410多萬元，幾乎佔去全村銷售量的一半。

  不過，這樣的全國連鎖大型超市，卻不是那麼简单打進的。就在2017年，北京沃爾瑪店老總看了他們村的一大卡車蘋果后，皺著眉頭對他說：“把你們那車丑蘋果運回去！”

  這句話多麼讓趙興志傷心。那一車蘋果可是13萬斤，千裡迢迢地從樹子窪村的土路上啟程，載著全村果農的期盼運來北京，怎能說運回去就運回去？

  無論趙興志對老總怎樣求情，老總都是那一句話，還指著江西、廣西那邊運來的蘋果讓趙興志看。那些蘋果的顏色、巨细、口感都是分門別類地裝選。而自己的蘋果，老练的、不老练的，大的、小的，顏色深淺纷歧的，都是一籠統裝在箱子裡，沒有分選。

  通過這次教訓，趙興志去參觀了廣西樂果產業供應鏈、江西豪果產業供應鏈，找出本身原因：鹽源短少一個生果分選線。

  2018年6月14日，縣委書記來到了樹子窪村调查調研，趙興志詳細地匯報剖析了村裡和整個鹽源蘋果發展和銷售現狀：“我們村裡的蘋果已經打入沃爾瑪、華潤萬家、大潤發、大連興業源等多家全國闻名大型超市，這証明我們鹽源的蘋果的高品質。可是，最開始的2017年，我們的蘋果被沃爾瑪退回一車，損失幾萬元，這又說明，我們不會包裝、不會選果，缺一個蘋果分選線……”

  趙興志的匯報和建議，讓書記頻頻點頭。臨離開時，書記讓趙興志把自己的主意、思路、建議再好好收拾一下，第二天到縣上詳盡匯報。

  書記的話，讓趙興志很感動。夜裡，他把這幾年全村從發展蘋果到四處跑市場推銷蘋果的經歷、感触、主意、建議悉数梳理了一遍，寫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趙興志是書記在辦公室接見的榜首個客人。有過昨日的見面，書記給趙興志留下和蔼可亲的形象，他說話時也不那麼拘謹了。他說：“我們鹽源蘋果現在已經构成拳頭產業，隻差進一步的品牌进步，增強市場競爭力。這就需求建一個蘋果分選包裝基地，買一台紅外線蘋果分選機器，這種機器每小時能分選幾十噸……”

  很快，縣上確定了投資700萬元，建蘋果分選線基地。建成后，鹽源縣40萬畝蘋果都能够來基地進行自動的等級分選、包裝，外商也能够直接到基地運貨。

  縣上的這個決定，更是添加了趙興志對合作社最终4戶貧困戶2019年脫貧的决心。但他不敢鬆懈，一贯未停過對蘋果的改进研讨。曾经的老品種蘋果樹，要10年往后才到盛果期，現在村裡的蘋果，僅需7年就到盛果期。

  他還發現，果農們的傳統採摘办法很不科學，一到採摘時節，就“一樹光”。這樣的傳統採摘法，存在很大坏处，老练的、沒老练的都被摘下。那些未老练的果子，理所當然地成為不受歡迎的廉價生果了。趙興志給專合社果農提出新的採摘办法：老练一批，採摘一批，間隔時間一般10天。這樣一來，每斤蘋果直接多收入1角多錢。算個細賬：一株蘋果100斤，多收入10元以上。一畝地80株，就多收入800多元。那麼全村的幾千畝蘋果，僅僅是採摘办法的改變，就多收入幾萬元。推廣到全縣，該是一筆多麼壯觀的收入。

  2019年，蘋果馬上就要老练上市。趙興志在與沃爾瑪對接時很興奮地告訴對方，上一年縣上投建的紅外線分選線基地或许投入到正常的运用中，加上他們將採摘办法進行了改進，不老练的不下樹，蘋果口感、外觀品相將得到全面保证。

  沃爾瑪的老總聽后很高興，說：“這樣一來，你們鹽源蘋果就沒有幾家對手了。”他表明特別等待樹子窪村的新蘋果上市。

  與樹子窪村一樣，鹽源縣瀘沽湖鎮的直普村，原來隻有120畝蘋果樹，2011年開始大面積發展蘋果，到現在已經發展到5200畝。2018年头挂果，合作社產蘋果100多萬斤，年產值300多萬元。預計2019年產量200萬斤，產值可達800萬元。村裡13個建檔立卡的貧困戶都参加了合作社，在2019年，通過蘋果產業，也將全面脫貧。

  直普村是個貧困村，從村裡到城鎮隻有一條羊腸小道，乡民們一贯以來都是種植马铃薯、玉米、苦蕎等，種植蘋果是在上一年獲得“蘋果王子”稱號的徐興陽帶動下發展起來的。貧困乡民沈葉甲在2013年帶著自己的20畝土地参加徐興陽的合作社，種植了1200多株蘋果樹。曾经家裡連照明電都不通，2017年蘋果挂果后，給他家帶來了從沒有過的高收入，上一年不僅脫貧，家裡還有了電磁爐、電冰箱、電視、洗衣機，還通了網絡。貧困戶李阿達也是2013年参加合作社的，曾经種植马铃薯和玉米，每年都要吃國家救濟糧，改種蘋果后，肚子喂飽了，還有余錢。2018年头挂果，一棵樹30斤，2019年一棵樹能結50斤。算著一年比一年多的收入，李阿達頗為骄傲地說：“過了本年，我也不是貧困戶了。”

  近年來，鹽源縣著力優化蘋果種植布局和品種結構，深化開展品牌創建活動，拓宽網絡營銷途径，探究出“蘋果+旅行”的發展路子，蘋果產業效益不斷进步、銷售價格節節攀升，蘋果產業已成為帶動群眾致富、支撐貧困群眾脫貧的重要基礎產業，是鹽源的支柱產業之一。2019年全縣已經種植蘋果40.03萬畝，預計產量50萬噸，產值將超過20億元。

  雷波縣的秋天，是從金沙江下流北岸河谷長廊彌漫的濃郁甜美的臍橙香味開始的。河谷長廊坡坎上，那些曾經獠牙一樣的岩石，已被摆放整齊的臍橙樹打扮得生機盎然，橙黃的臍橙，在綠葉間閃閃爍爍，像挂滿了金燦燦的小太陽。

  雷波位於我國大西南涼山彝族自治州，與雲南僅一江之隔，有長達135公裡的金沙江干熱河谷地區。這裡氣候干旱炎熱，光照充分，有用積溫高，晝夜溫差大，土層鬆厚，礦物質營養豐富，土壤和水質沒有污染，是全國罕见的甜橙最適宜生長區。早在1991年，雷波縣就開始引種臍橙，讓這一“橘中之王”在這裡找到了它在全國甚至全国际最適宜的家園，造就它的“植株生長健壯，早結豐產、濃甜芳香、脆嫩化渣、糖酸比高，具有獨特的蜂蜜芳香味”而著稱的“雷波臍橙”品牌特性，“雷波臍橙”屡次榮獲各種博覽會金獎，成為國家地舆標志認証產品，品牌價值評估達25.77億元，雷波被譽為“中國優質臍橙榜首縣”。

  盡管雷波是四川省18個柑橘優勢區域縣之一，被列入國家“長江中上游柑橘優勢產業帶”，卻僅有金沙江河谷海拔800米以下的狹長地帶適宜種植臍橙。而這片地帶幾乎都是亂石崗，缺水少土。為了栽種臍橙，乡民們在政府的引領和資金補貼方针的鼓勵下，創造性地採用“客土摻泥”法建設“果梯”。

  所謂“果梯”，便是先把大石頭破碎成小石頭，再用篩子將金子般珍貴的一點點沙土篩出來，覆蓋在石頭上面﹔泥土缺乏時，從别的的当地運回來。亂石成堆的坡地改效果梯后，再配套水渠、水窖、水管等水利灌溉以及田間路途、生物防虫等設施。

  2017年末，雷波縣拟定了金沙江沿岸“百裡臍橙長廊”計劃，向彝區貧困村新發展2萬畝臍橙，触及貧困戶1666戶6224人，悉数採用高標准建園，讓建檔立卡貧困戶擺脫貧困，也有用銜接鄉村振興戰略，助推雷波脫貧奔康。

  我們來看看下面一組最新統計數據：2018年雷波全縣臍橙種植面積3萬畝，產量2.9萬噸，產值5.8億元，帶動3500戶1.5萬農民群眾脫貧致富。而地處“百裡臍橙長廊”主產基地的五官鄉青杠村，臍橙種植面積1萬畝，挂果6000畝，2018年臍橙產量達3000萬斤，引進生果銷售企業和電商122家，微商1000余個，產值達2億多元，全村7個乡民小組384戶1603人，戶均銷售收入超過50萬元，人均銷售收入超過10萬元。

  青杠村這個曾经出了名的窮石頭窩子，不僅依托臍橙產業擺脫了貧困，還依托臍橙產業首先奔向了小康。

  青杠村曾经同雷波縣其他貧困村一樣，是個窮得光棍起堆堆，年年都靠國家回来救濟糧、救濟款過日子的窮石頭窩子。

  他們是怎樣一步步走到今日，過上讓眾多農民羨慕的充足日子的？這得從這個村的一個名叫唐朝順的村支書說起。

  唐朝順1962年出世在五官鄉青杠村。這個村離雷波縣城15公裡，地處金沙江北岸的干熱河谷地帶，與雲南永善縣隔江相望。河谷地帶四季氣候枯燥少雨，地勢峻峭，雨后春笋的石頭。外人說青杠村人，除了石頭不缺，什麼都缺，就連一捧肥美的泥土都找不到。

  天然條件造就了青杠村的先天缺乏，而致使這裡的人們一代代貧窮著，飢餓著。乡民代代在那些石縫裡種一些玉米、甘蔗和紅苕。一年收成下來，人均分得口糧僅50多公斤。算算，一年365天，每天隻有不到3兩的糧食。

  唐朝順說：“那時我們村裡人吃紅苕，沒得哪一家舍得把皮扯了的。”他從出世長到去部隊當兵那一年，都從沒吃過一頓飽飯。不僅吃不飽飯，便是人畜飲水，都成困難。他清楚地記得，下雨天就接屋檐水吃，挑水要走3裡路。一盆水，洗了臉，留著洗腳。洗了腳，還舍不得倒掉，留著喂豬喂牛。

  全赖國家每年給救濟糧，給救濟款。否则，村子裡的人真不知道該怎么活下來。盡管如此，村裡人還是日子在水深火熱之中，住的是茅房，男娃子七八歲了還沒得一條褲子穿，大人的衣服更是補丁重補丁。村裡長大的女孩子，像逃離麻風村一樣，紛紛嫁往村外。外面的女娃子相親，隻要一聽媒妁說是青杠村的，立馬拒絕。幅員7平方公裡的青杠村，窮得遠近聞名。

  1980年，唐朝順參了軍，離開了窮石窩子，成為西充武警中隊的一名戰士。入伍后，每頓都有飽飯吃的唐朝順，覺得渾身都有用不完的力氣，各方面表現都很杰出，兩年時間就光榮参加中國共產黨。第三年返鄉探親，看到家鄉還是他離開時的窮樣兒，特别聽到有幾戶乡民正商议著遷居他鄉，其间一戶還是他家親戚，唐朝順的鼻子一酸，眼淚就扑簌簌滾落出來。他想到自己再有一年就要退伍了，到時在這樣的一個窮窩子裡，他該怎樣去面對？他能不能憑自己的力气讓家鄉的人們過得好一點？

  1984年，唐朝順退伍返鄉，擔任了青杠乡民兵連長。為了擺脫貧困娶回媳婦，他回到青杠村，想了幾天幾夜想到一條致富門路：買台迁延機運金沙江的河沙到外面工地去賣。想盡辦法，才貸了1300元款，買不起新的，他就買了輛舊迁延機，開始了起早貪黑的賣河沙生计。

  有了掙錢的門路，唐朝順家的日子天但是然比別人過得好。同齡人還在光棍堆裡餓肚子，他已經娶得佳人歸了。但唐朝順並沒有太開心，村子的窮，像山坡上的石頭塊一樣，哽在他的喉嚨裡，難受得很。

  水，這個最起碼的生计保证，多少年來都一贯困擾著青杠村的人畜和庄稼。唐朝順向村委建議，號召乡民們到村子周邊的大山裡去找水源。他的建議得到村兩委成員和乡民們的共同贊同。於是，青杠村建立了民兵找水組，開始了長達數月的找水行動。最终，一民兵在離村將近10公裡的一個大山溝的懸崖上，發現了一眼山泉，報告給村委。村干部們都去看，看過后，都皺起了眉頭。

  要將這股水引進村子，必須在300多米高的懸崖峭壁上開渠鑿溝，這峭壁長度足足有5公裡。

  面對仅有合適的水源，要引進青杠村，隻靠村子的力气，是萬萬不或许的。唐朝順建議村兩委爭取政府的支撑。

  報告一打上去，上級部門就表態，修引水渠和大堰所需的爆炸物質和水泥悉数給予解決，自己村上隻管出勞力。

  峭壁上修渠，那樣的施工難度和危險性可想而知。村兩委的干部們都看向唐朝順。唐朝順一咬牙：“修！隻要這條渠修通了，子孫子孙都享乐。”

  可是，站在300米高的峭壁上，用鋼钎、二錘鑿，用雷管炸藥炸，多麼危險，許多乡民不敢上。唐朝順在這時，挺身而上，帶領村裡民兵，身系安全繩，在峭壁上放響了開渠的榜首炮。

  清清山泉從300米高的懸崖峭壁上，一路歡歌，唱進了青杠村新修的大堰，唱進了家家農戶的水缸裡。

  青杠村曾经從沒栽種過水稻，一年四季的主糧便是紅苕，另加玉米、小麥，偶爾有國家救濟的大米，攢著，來客人了當肉吃。

  村裡剛通了山泉水，就遇到縣上有一個農業綜合開發、水保管理和扶貧開發的項目落實到青杠村，每改1畝水田，政府給補助800元至1200元。當時，青杠村人沒有一家有超過800元的存款。可想而知，這是多麼有誘惑力的補貼啊。國家是下了多大的決心，來讓他們有飽飯吃。

  聽到這個音讯，青杠村人樂癲了。本來是自己获益的事，國家還給那麼高的補貼。

  那一年，青杠村的亂石灘上，風裡雨裡，白日夜晚，到處都響著呯呯嘭嘭的聲音，到處都是乡民熱火朝天改土改田、搬石頭填土的身影。土不夠，唐朝順的迁延機正好派上用場，他開著到幾公裡外的鄰村去轉運。

  那也是一段艱苦奮斗的日子，能够寫進青杠村的史冊。“三天點一窩苞谷，一個月隻能改一分多點地”，從那個时代過來的青杠村人都記得，這是當年改田改土難度的真實寫照。

  為了避免水田漏水，青杠村人也是絞盡腦汁，想盡了辦法。他們有的填土時在下面鋪一層塑料布，有的打上水泥地皮……

  戰天斗地兩年下來，青杠村人硬生生地在亂石窩窩裡造出了一塊塊梯田。有水、有田，青杠村人吃上了自己親手種出的大米，告別了餓肚子的窮日子。

  但是，在2002年的某一天，剛過上溫飽日子的青杠村人，忽然聽到唐朝順在高音喇叭上動員全村乡民把悉数的地步坡坎都栽種臍橙。

  原來，雷波縣委、縣政府得知，金沙江溪洛渡水電站建成蓄水，將淹沒縣裡正在見效的三坪子村等海拔600米以下的悉数臍橙基地。為了讓這來之不易的“舶來品”新品種“橘子之王”在雷波縣繼續安營扎寨，擁有自己的新家園，縣政府从头規劃了五官鄉青杠村2500畝新基地，並建立技術專家組前往開發推進。

  從這一舉措能够精确的看出，雷波縣政府已經把“雷波臍橙”當成了大熊貓一樣進行保護了。

  雷波是出產柑橘的当地，但品種老化，口感差，市場競爭力不強。在1991年，雷波縣針這些問題，做出產業調整。在省農業廳經作處、省農科院柑研所、涼山州農業局、州科技局等相關部門關心支撑下，引進臍橙無毒苗木和接穗，在金沙江流經的16個鄉33個村54個組進行高接換種試驗，一舉成功。

  從一踏上雷波大地、植根雷波土壤開始，臍橙這一“橘中之王”便真实找到了它在全國甚至全球最舒適的“家”——金沙江下流北岸河谷長廊。

  據考証，臍橙的歷史能够追溯到1820年，在巴西一個修道院，一株橙樹發生基因突變，結出的橙果裡還有個小橙在尾部，构成“橙裡有橙”的特異景象。由於橙子無籽，隻能嫁接種植。1870年，臍橙樹在美國嫁接成功。經過不斷培养演變，臍橙在美國、西班牙等國家和地區，已發展出數十種優良品種。臍橙漂洋過海來到中國不過數十年，引進雷波至今隻有短短20多年，但是它卻是我國引進國外生果品種的一同最成功事例。

  2002年，唐朝順當選為青杠村黨支部書記，演講時給了乡民這樣的承諾。這時，青杠村人早已吃得飽飯了，缺的便是殷实日子。

  國家巨型水電工程溪洛渡電站動工建設，給他們送來了一個好機遇——縣政府把臍橙基地選擇在海拔600米至800米的青杠村。

  唐朝順激動了。他感覺到兌現讓青杠村公民過上殷实日子承諾的機會來了。承接了雷波特優臍橙基地建設的任務后，他熱情地合作縣上派來的專家組，對全村進行了臍橙產業科學種植的布局和規劃。

  但是，唐朝順在高音喇叭上一動員，卻遭到一片唏噓的反對聲。餓怕了窮怕了的乡民們，哪舍得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改來的梯田用來栽種那“不飽肚子”的果樹，一大半人家都堅持要種水稻，以至於在臍橙專家給村裡規劃的每隔50米挖一條水溝和生產便道的項目開工時，本村人都静静，不去上工，逼得唐朝順過金沙江從雲南永善縣招來50名乡民挖溝修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