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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路口的厂二代:超前与迟钝逃避又坚定的人生之问
发表时间: 2024-03-25 04:07:44 作者: 其它产品
对从小在奶牛场长大的夏巍华而言,摄影是他唯一没有断档的爱好。但在大学选择的关口,其说没勇气去读摄影,因害怕未来养不活自己。
可如今点开夏巍华掌管的九峰牧场官网,你依旧能看到许多有别于传统视角里将奶牛单纯视为生物性资产的照片——对一只奶牛正在跳跃瞬间的捕捉,来自于其相信让奶牛更开心,才是一家牧场诚实且正确的运营之道。
学设计的阿祝认为,技术的价格是有限,而故事的价格靠想象力。一如大卫石膏像,若你以家居摆件为关键词搜索,通常起步200元。但若按“画室用模型”检索,便只要25元。
可当这位思考“艺术有多贵”的互联网人回家接厂,其向客户反复讲述的,又恰恰是用自家机械设备后,依照公式推导出能使对方赚多少钱。
厂二代的接班历程,从来不是开“金手指”的偶像剧。对拥有名校履历的厂二代们而言,从半导体、互联网、金融行业回到家里业务管理双落后的小作坊,难免会产生落差甚至“下凡”的感觉。
因为小到工厂工服穿不穿、上午8点上班能否起得来,大到贴牌生意依赖甲方被押款、土地工业产值低污染高面临“腾笼换鸟”,厂二代们需要在适应工厂节奏与改变订单模式之间寻找自我的价值。
尤对这批年轻人提出挑战的是,如何在快速验证自己和与行业发展同频之间把握恰当的时机,并在以小辈身份改革家族企业的“人治”,是独属于他们的“我为何需要做、凭什么是我、我怎样做好”的人生之问。
“做的好是家里平台好,做不好会被说有这么好的平台都做不好。”有国内重本+海外名校履历的姿儿,感觉自己就像是《狂飙》里不愿接受长辈庇护的安欣,一度非常抗拒在化妆品行业创业。即便其家里有一间运营了20年的化妆品工厂,大学阶段也先后选择了材料化学与商科专业。
这番出于自尊心的选择,到了真实的商业世界,依然难以摆脱厂二代身份的烙印。姿儿告诉财经网产经,其大学时凭借智能装备项目和儿童教育项目,在创业比赛里获得了省级金奖和全国银奖,可2020年从英国读研回来创业依旧“特别难”。一部分原因是,相比其他从大厂出来创业的职业经理人,自己这样的厂二代想拉投资并没有信任优势。“他们总担心年轻的厂二代,就是一事无成的富二代。”
虽背负了外界对二代的偏见,但姿儿与不少厂二代一样,实际上并不缺优渥的工作机会。据介绍,姿儿本科毕业后历经五轮面试拿到了欧莱雅的管培生OFFER,第一次创业失败后到国内某老牌化妆品公司从事品牌统筹策划,通过一年时间与团队将品牌线万的盘子翻了一倍。
地处浙江衢州的辰泰机械厂二代阿祝,也从大学时期就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大一时工厂运转不太好,家里断供了学费生活费,我就找一份设计工作,半年后就可以养活自己了。”据阿祝回顾,自己先后踩中了微博时代的自媒体红利和抖音时代的短视频红利,赚到的钱丰裕到厂里碰到一次现金流问题时,还是靠自己的存款去“救活”。
“老实说,因为年纪轻轻就吃到了时代红利,我一度感觉自己是人上人。刚回厂总有一种下凡的感觉,装的很。”阿祝坦言,自己当初从互联网离职的导火索,是一通半夜两点的工作电话。可当回厂面对早八点上班,晚五点下班的作息时间,其又有些不适应。“工厂上下班太准时了,五点之后厂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工厂和互联网区别的不止是颠倒的上班时间。阿祝发现,互联网的产品节奏很快,但工厂往往一个模板设计好了,产品能做一年。“这么长的项目周期对我的时间观念有冲击,我需要以更实用主义的方式去找自己能做的事情。”
而在参悟这些之前,阿祝自嘲自己是一个“装满了水就倒不进去其他水的杯子”,所以在回厂后甚至跑路了几次——毕竟之前完全没想过接班,接受的教育方法的理念也是觉得坐办公室的工作,会比工厂更体面一些。
不止是厂二代自己不愿意回厂,在部分讲究越老越吃香的工厂业态,招工难也成为新的困扰。
同样有着国内重本+英国名校学习背景的广东人钧诀,所学专业正是和自家生意相关的机械电子工程。其回忆自己2015年回佛山接班时,工厂只是一个做内贸家电配套的低附加值小作坊。
“厂里就爸爸和姑姑两个人管,等于基本没什么管理。销售也就两个人,面对下游大厂的强势采购压款很低,我们没多好的现金流。” 钧诀坦言,因为现金流不多,工厂地处偏远,想招技术工人和工程师都很难。“就算知道人是做生意的关键,可那时候年轻人就不喜欢进工厂了,包括年轻一代农民工、技工学校、大学生都不愿意进。”
因为环境不够酷吸引不了年轻人的,还有养殖业。据从小在牛奶厂长大的夏巍华回忆,养牛的人家以前很多,可到了接班时候往往青黄不接——因为又脏又臭又不赚钱,小孩都不愿意做。
这位毕业于美国名校农业与食品工程专业的厂二代,其背后是地处金华拥有浙江40%左右奶源的佳乐乳业。“我记得以前最多的时候,可能整个村都是养牛的,几百户人家都在养,现在就剩下六七十户了。过去农村养殖业是很臭,农业技术在发展,我们家是干农业20年有技术干出来了,(所以)我愿意干。” 夏巍华直言道。
从相对初级的产业草莽起步,手握前沿技术的厂二代们,无疑都有着引领行业的雄心抱负。
2016年左右接厂的夏巍华,曾做出一款配料表纯净的希腊酸奶。“纯净配料一定是趋势,但当时定价二十多元一小杯只有135毫升,在浙江销量惨淡,一铺到市面上就知道产品失败了。” 夏巍华在复盘中总结,所谓卖的太贵只是表象,这件事的本质是时机不对。“那时候太早了,如果放现在我肯定能做起来。”
这位遗憾于没有太多外部工作经历的厂二代坦言,自己刚回国时好高骛远,未意识到事务发展需要过程,更没理解中国市场的复杂多元。“比如城乡二元结构、不一样的地区的饮食上的习惯、也不是每个人的月薪都是八千一万这些道理。” 夏巍华说,自己经历了无能狂怒的挫败后,变成成本狂魔。“既然牛奶是营养品,那如果做一个所有人都喝得起的,给我的快乐会更大。”
今年2月14日晚11点,正在第三次创业的姿儿直播时突然哭了。“就是想到今天过节我一个人在公司加班,感觉有点惨。” 在这场聊天为主的直播间里,姿儿亦提及三年前失利的洗发水项目。
“刚创业认为相比护肤,大家对洗护新品牌接受度更高一些,可洗发水卖不了高价,我那时候又不惜成本,结果成本是同行的两三倍,硫酸盐是六倍,最终定价一百多一套。” 姿儿告诉财经网产经,自己是技术出身,以为把产品做好就行,可后来才认识到创业是综合工程。“洗发水团队2020年10月解散,因为项目不赚钱,我也发不出工资。” 姿儿透露,当时年纪小不会分钱,加上都是朋友创业,拍脑袋决策的感情因素多,不懂处理人员去留问题。“但这波纯亏亏的也是我在英国赚的钱,没必要坑爹。”
“二代们普遍运气好,不像上一辈的钱都是一点一点挣出来的。(他们)花的时候没有心理负担,容易把钱浪费掉。”学设计、有互联网思维出身的阿祝刚接厂时也尝试过开垦新项目。其透露,彼时听说海外不少矿场有机械设备需求,便兴致勃勃的准备对接外贸单。但做外贸的人才、场地都没准备好,也未最大限度地考虑自家产能,投入一季度后,厂里连完成国内订单都够呛。
“你能力不够的时候碰到好的机会也会亏。” 在阿祝看来,厂二代们常见心理是想马上出成绩验证自己。“但建议还是不要有这种想法,因为厂二代做的每一件事都要花钱,不如先让子弹飞一会。”
厂二代手上新业务的频频受挫,有一部分源于他们刚进入社会时,仅具有专业一技之长,但却得到了操盘整个项目的高权限。而做生意应当具备的商业统筹、人际管理技能皆有所欠缺。
“你没登过高峰,是塑造不了一个新高峰的。”复盘洗发水项目失利的原因,姿儿坦言学校和社会创业完全不同,自己最初架构未搭建好。当项目没回款,整个团队状态不佳时,本应该多到外面交流学习。“可那时候社交距离限制,我们也不好意思拜访行业老炮。”
也是吸取了第一次失利的经验,2021年姿儿选择前往一家老牌化妆品公司从事品牌统筹策划工作。“选品好赶上了B站风口,定位匹配人群提高了投流的转化率。” 在姿儿看来,这段工作经历让自己了解大厂工作习惯,也从一个只会产品开发的人,学会洞察电商运营和在职员工需求。“你只有做过员工再管员工才会得心应手。”
对于从设计跨行接手机械厂的阿祝而言,在中小型工厂,老板对战略和执行都得懂,首先要成为最能做事情的人,才有机会让公司过渡到大厂“各司其职”的状态。
“在工厂,个人的title没意义。” 阿祝透露,曾有人吐槽另一家工厂老板的儿子每次一回来就把门关着自己琢磨,从不跟工人沟通。结果大家当面喊他是什么总,实际心里不觉得。反而背后笑话老板儿子只会买菜。
“厂二代的第一个心理误区就是总以为有人来教自己、给自己安排活。可实际一代们都特别忙,并不会有专门的‘传功’过程。” 阿祝观察到,最近几年面临接班的工厂,大多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新成立的企业,所以这些一代本身并没有传承经验。
“父亲只跟我说,让我去厂里转一转。就这句话我花了一年多才理解。” 阿祝从打杂做起,早上6点半起床,晚上下班比所有人晚,碰到专业相关知识不懂就问工人。“工人都很务实,空有老板儿子的头衔不会理你,但你真有本事他们就发自内心听你的。” 据阿祝透露,当自己通过设计把工厂的部分设备改得好使后,跟工人交流更顺畅了。
“老员工并不是靠我吃饭的,我能验证自己最直观的就是订单。”于2022年再次回厂的姿儿也领悟到跟前辈们相处的诀窍,其正拉出一个新团队帮工厂对接新锐品牌。“也不能一回来就跟老业务员抢单子。而新锐品牌钱少事多,我们去对接,内部不会有利益冲突,老员工也愿意教我。”
姿儿的父亲告诫她,不要因自己名校出来就自以为是,觉得与周围环境里的学历不协调。“他经常骂我读了死书,可能纯粹理科人的思维会有点轴吧,觉得答案是9就是9,但商科练习的是塑造一个模型,用多种方式达到9的结果。”
对做TOB业务的厂二代而言,在与老一辈业内人打交道,不仅需适应他们的语境,也要摸索哪些是自己能改变的。
“以前单纯以为拉业务就是吃饭喝酒采购。” 姿儿自嘲包括自己在内的很多95后情商不够,“有事求人才突然送一箱茅台,人家以为我要犯罪。平时握手也就指尖轻轻触一下,父亲告诉我应该大力的去握,才能体现出你的热情。”在其看来,TOB需要人情世故,但这不意味着过分讨好。“大家的产品差不多,为什么选你?一定是你人值得信任,有好的交付、足够专业真诚。”
其回忆自己在国内的第一桶金,来自于2020年市面消毒酒精短缺时,自己快速生产了一批酒精凝胶。研发出身的她观察到,普通的酒精擦完手干,便在产品里添加茶树精油。“当时我到处送,就为了让别人明白我在做什么。送完一个月,母校来订单。我的朋友转送给地方妇联后,妇联也来采购。”
与姿儿同样相信“领导力的关键是不要成为一个令人讨厌的人,首先要让别人喜欢你”的阿祝,在传统的商业喝茶会谈过程上,加入了科技环节。其将父亲和客户反复沟通的问题制作成视频放在VR头盔里,使洽谈更节省时间。
不过,新老一辈在管理模式上依旧存在观念冲突。习惯了互联网氛围的阿祝崇尚分布式管理,但工厂往往是一个等级多的地方。甚至想让老员工学会钉钉打卡,也需要手把手的教。“虽然有学习能力的老工人很吃香,但小厂也要带新人,给老人安排养老岗位。大家把话敞开讲,你轻松我也轻松。”
在阿祝看来,凡事都觉得需得到父母同意才能做是厂二代的第二个心理误区。“其实应该像普通员工一样,罗列好方案再跟父母汇报。”阿祝认为,厂二代一开始都想得到父母认可,但这并不重要。“你回来必然是当老板,老板不需要别人认可,自己认可自己就行。”
运营多年的工厂自有江湖,钧诀对自家配件厂的管理改革,更显家族企业从“人治”转型的惊险。
据钧诀介绍,父亲是技术路线,工厂此前主要是姑姑管理。“老员工觉得姑姑管生产很厉害,我也认同。但她是全长厂最忙的人,什么都她拍板。所以厂里受制于姑姑的水平,团队没能被激活。可姑姑带了二十多年多年团队,我要改革的肯定都是她的东西,但她表面配合,实际不想改革。加上其他导火索,最后劝走了她。”
钧诀坦言,劝退姑姑之前,自己跟父亲提过。但现在两家关系明面也还可以。“我的性格很直接。关系到公司发展的问题想的很明白——管理本质让别人做事情完成目标,自己反而不会太忙。”
发现工厂人治问题的同期,钧诀找来了大学师兄帮忙,后者在外企工作十年,来到厂里后先从销售业务做起,花费很多时间磨合的同时,一周抽出三天管理工厂。一年后工厂运作明显进步,能够顺利出货,而钧诀每年去工厂听一两次汇报就行。
“人治时候的家庭作坊,员工都等着上面决定。师兄职业经理人出身,喜欢调度员工做事。” 在年轻的钧诀眼中,老板不该管太多细节,因为市场变化很快,花太多时间低下头对结果非常不利。“就像我们爬山徒步是为看好的风景,当然需先看哪个风景好再判断怎么走,具体徒步问题让团队解决就行。可若不看方向直接走,或许前方就是悬崖。”
焦虑于工厂未来出路的厂二代们普遍提及,传统工厂正面临市场供过于求、地方对土地产值更高诉求的压力。
“以前供不应求的时候,客户都会主动来工厂选货。如今供过于求,B端和C端客户选择多,关键是工厂自己怎么选方向。”钧诀自认不擅长工厂业务需维护的人脉关系,于是将工厂交给师兄后,自己跳出来做母婴产品的跨境销售。从1688国际站一年几十万的生意起步后,发现客户没有品牌运营能力的钧诀亦开始尝试自己做品牌。
2020年,听闻了一位朋友通过亚马逊销售甲油胶的生意每月翻倍,短期内规模达到6亿元的故事,钧诀决定前往广州创业。“去年我们十二三人的团队做了一个类似SHEIN的独立站点,主打母婴场景产品,80%都是自家工厂生产的,但业务独立核算。现在年营收有三四千万,目标是在一年/一年半时间里过亿。”
对于80%时间都待在广州的钧诀而言,人的需求会变,产品自然也会变。“30年后的话,工厂业务会变少,更多是研发方向。预计量产转到内陆或者东南亚,我们在佛山的工厂可能只承接产品开发。”
“中国不缺工厂,工厂之间的差别在于主理人价值观。如果你不想做垃圾货,那注定承接的不是某些客户。”同在广州,围绕自家工厂产能优势,姿儿目前同时操盘三项业务。一是新团队帮自家工厂对接新锐品牌,“以前更多是简单贴牌代工,但新锐品牌往往想在产品里加各种概念、策划设计,还要有利润。”姿儿介绍,与前者互为补充的第二项业务就是名为“加水品牌设计”的策划工作,包括产品、品牌、包装、视觉设计。而在赋能他者之外,姿儿依然没放弃头皮护理品牌翠然堂的开发。“工厂需要稳定订单,而不依附某一个乙方。自己做品牌会更知道品牌策划的客户要什么。我的目标就是服务做好国货、高质量的客户。”
在姿儿眼里,做工厂的是跑不掉的。“我家做了20多年,传到我这一代,我读了比较多书,肯定不能做烂了。要跟着国家高水平质量的发展、消费升级走,即使这条路比以前要难。”
地大物博的中国,每个区域的自然禀赋不同,同一商业项目在各地享受的待遇往往千差万别。夏巍华坦言,奶牛养不好就高污染。“地方不会喜欢高污染又没税收的产业。”其注意到,奶牛本身怕热,而南方的城市化工业化程度高、相应土地成本高。横向一对比,乳业产值天花板低,从业者也得想通芯片、光伏板、新能源汽车产业更受青睐的现实。
“我爸从小是农民,对农村很有感情。二十年前我们就跟周边乡镇流转了1500亩地,周边养牛只有135亩,剩下土地都是环保和发展的空间。比如牛粪收集起来做无害化处理,干湿分离、沼液做有机肥变废为宝。1000多亩种了水稻果树。”夏巍华告诉财经网产经,2016年,其与父母一起到日本的牧场调研,回来后更加确信要走小而美的发展路线月,佳乐乳业开发的九峰牧场拿到了3A景区认证,在社交平台亦成为网红打卡地。“眼下的钱当然要赚,但我们实际上不太在乎短期流量。”夏巍华家里达成一致意见——花两代人的时间来做旅游牧场。把当成一件艺术品,相信只要做好了,会有人来玩、来了解牛奶工艺的。
除却长周期的旅游牧场业务,夏巍华也没放弃乳业零售产品的开发。“工厂前端业务已经很稳定了,平时也会供应黄油、奶酪这些餐饮原材料,所以我想往后端走。”去年7月,其开业了一家主打“不贵的咖啡,很棒的牛奶”的社区咖啡店,当下则在筹划线下鲜奶吧。而在线上,夏巍华成为乳制品领域的专业KOL。
“我希望用行业的一些小故事来吸引客户,并与他们保持沟通来判断市场趋势。”事实上,在经历了早前昂贵酸奶的失利后,夏巍华变得更接地气。“现在的我更喜欢用‘土老帽’企业来介绍自己,这是一个挺好的词。快消食品不接地气是卖不出去的。”
“未来谈科技感都是空的,今年首先是活下来。”阿祝对家里年几千万产值的机械厂发展规划,考虑到浙江地贵,周边部分工厂因为工业用地经济效益不达标,已慢慢的在“腾笼换鸟”阶段离开。而自家此前的产值受限于地,所以希望未来尤其新批的24亩地,能有效利用起来建设新厂房,减少浪费。
“如果纯粹是赚钱,做实业重资产慢回报很痛苦。”阿祝坦言,享受自己的产品被认可买单,看破烂厂房变成工业化流水线,员工从买不起房车到买的起,对社会有点用的感觉,是买豪车别墅无法代替的。
其也调侃,虽然如今不会再有互联网工作时期半夜两点的电线”的状态。“像是从一个游戏换到另一个游戏,从零开始。”
对这些厂二代而言,在经历了接厂初期验证自己的阶段后,他们如今更会去思考“为什么我要做,凭什么是我,我怎样做好。”
“所有做事创业的人都很孤独,想求得理解认可。”夏巍华认为,中国乳品行业在三氯氰胺后背负着骂名,后来大家又都忙着做牛奶,没人出来说句公道话。“很多人基础认知是国内牛奶不行,可如果我有力量发声,让更多人了解行业去爱它,让企业做好同时,也能受人尊敬。”
在夏巍华的理想画面里,可能有一天“自己老了,在街上看到小娃娃喝的是我们生产的牛奶。”这样的场景意味着企业赚个良心钱,让用户平价享受到好产品。同时通过有序经营,成为百年企业。
被嘲“好高骛远”的厂二代们,纵使在商业社会里变得接地气,也很难忘记自身出发时的“宏大”初心。
一如最初抗拒做化妆品的姿儿,回到“老本行”的心理源于其完成了自洽——当她想起自己2016年去韩国交换学习,看到韩国女孩骄傲的展示自己化妆品里的韩国产品,而同龄中国女孩觉得国货有点LOW;当她在英国上学时听到依然有人发出“made in china is rubbish”的论调,又听商科课堂介绍日本制造如何花费近60年完成从垃圾货到工匠精神的品牌认知;当她回国后去了一趟华强北,发现那里不少商户因为利润,宁可去卖大概率是假货的国际大牌,都不卖本土产品;其再次回想起最初在英国创立MCN,就希望帮助中国产品在海外运营的愿望。
“这行依然有人在生产2.5元/盒的面膜,因为便宜确实卖出货。可同期,我们的消费者或许又愿意为一个日本面霜多支付50元的溢价,即使旁边摆着一个技术相同的国货面霜。”姿儿说,其理解大家对国货化妆品在本土大幅涨价的抵触情绪,自己也从商业角度觉得欠妥。但同时,又很羡慕韩国面膜可以在英国卖的比韩国本土贵。
“希望有生之年,可以让我们的化妆品在国外卖的比本土高——如果中国卖100元,那就去英国卖200元。”姿儿并不怯于阐释这种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的理想,“我读书就有责任做出好东西,让世界看到中国制造,这是我的源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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